林木儿 作品

红宇琼楼52三更

第二天送葬?

桐桐嗤的一声,我可不去!

于是,这天晚上还不算是太晚,桐桐就头疼了。

廖嬷嬷叫了大夫,大夫一诊脉:肝风夹痰上扰,血气逆行,阻闭经络,蒙蔽清窍,心神无主……

甄应嘉夫妇被吓的不轻,都守在外面的厅里。

大夫一出来,两人忙站起来。大夫这么一说,甄应嘉:“……”原来真的是伤的重了,迄今不能痊愈。

没法子,拿了帖子去码头,两位王爷带着太医,请太医来再给瞧瞧吧。

这一瞧,跟甄家大夫诊断的差不多,也都只开了方子,而后就说甄应嘉:“甄公,旧人旧事难免刺激郡主,尤其是丧事在即,到底是过往之事心难平……”死人重要,但活着的人更重要呀。

甄应嘉一声一声的应着,甄莲都不敢要求进去看望,这几日也着实是感知到了:三妹真的将过往遗忘的一干二净了。

甄夫人就说:“明日葬礼,就不要请郡主了。汤药可安神,明日不用喊郡主起身。”

甄应嘉应了一声,也吩咐着老嬷嬷:“郡主醒了若是过问,就说是我吩咐的,勿要自责,保重自身要紧。”

廖嬷嬷应了,甄应嘉这才亲自送太医出门。

太医回船上,跟两位王爷也说了:“……气血失常所致,不是忧思过甚,便是恼怒过甚,但凡情绪激动,此症便凸显,无药可医。”

三王爷将太医打发了,这才目露讥诮,说太子:不过一乳母,高贵在何处?

四王爷吩咐亲随:“明儿一起丧,便接了郡主和郡马上船,咱们好启程。”

于是,高调已极的丧事,猝不及防的就得下葬。

本来郡主若是提了,那老袁氏就能跟甄家老太爷合葬。可郡主连送葬都没有,老袁氏又是继室,自然就在别处安葬了。甄家老太爷去世之后,跟原配合葬的。原配生了甄贵妃和甄应嘉,这么合葬本就是应该的。

若是继室合格,继室的子女又相对有出息,那必须得合葬,为三人合葬墓。

而今嘛,就是在一边另外起了简单的墓穴,就这么葬了。

至于甄应良也一样,他年纪轻轻的家里不会给他准备墓穴的。家里没人敢提跟郡主提与公主合葬的事,于是,他的墓也是单独的,将来他的庶子庶女去祭祀就是了。

甄家这么安排,必有内情,没人真去问,或是提出质疑。

倒是赶来的贾珍和贾蓉,深觉此事办的仓促又无礼。老太太乃是太子乳娘,生的女儿也做过太子的美人,还跟太子生了一女。

这岂能是无名之辈,就这么简单的安葬了事。

只我宁国府一门亲,还不足以叫你们好好的安葬老太太吗?

于是,贾珍便去找了甄应嘉:“甄公何以如此?”

甄应嘉披麻戴孝,他看着脸色涨红的贾珍:“有何见教?”

“老太太只是没了诰命……”

甄应嘉低声道:“可东宫未曾派人送祭品!”

“那是因着甄公将丧事办的仓促!按理,停灵该七七四十九日,这才几日?这差事又不是急差,东宫便是派人来,也该还在路上。若是今儿下葬了,等东宫到来,甄公岂不尴尬?”

甄应嘉:“……”难道太子会因为老袁氏与我生嫌隙?此时若能生出些不满,且表现出来,甄某求之不得。

宁国公府子弟糊涂至此……也就剩下些钱财可用了!葬礼照常举行,贾珍捶胸顿足:“甄公……未免太薄情了一些。”说着,就扭脸训斥贾蓉:“此事莫要告诉你媳妇,省的叫她伤心。”

贾蓉喏喏,不敢答话。

贾珍跟贾琏说:“十个儿子也比不上一个媳妇。”

那是!金枝玉叶,自然是比不上的。

贾珠:“……”他咳嗽了两声,深觉贾珍言语不妥当,他说贾珍:“大哥哥言语亦当谨慎……”做公公的动辄将儿媳妇挂在嘴上,成什么体统?

便是金枝玉叶,那也不至于!再是金枝玉叶,玉蝶上有吗?

他就说:“丧事如此,又不见郡主与郡马,这必定是有个什么事咱们不尽知。”

“郡主乃甄家女!”乃是皇家外孙女,又贵在何处?

贾珠直接回了一句:“可宗人府中有郡主之名,郡马与金家家世皆在宗人府记一笔……”敢问,蓉儿媳妇可被宗人府承认?蓉儿可跟着媳妇有了名号?我贾家而今算不算是皇亲贵戚?

贾珍:“……”他哼笑说:“到底是读过书的举人老爷,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了!”

贾珠赶紧起身,自己何曾中过举人,大哥哥这般说,已然是生气了!他忙道:“大哥哥,是我轻狂了!才读了几本书,便跟您辩起了是非……”

贾琏赶紧打岔,说贾珠:“珠大哥可给郡马下了帖子?今日是否能一见?若是忙,只管忙去,我陪着大哥哥。”

贾珠忙道:“大哥哥,那小弟便先去忙了。”

贾珍没好气的踹了贾蓉一脚:“还不服侍你叔叔去,当真是不长眼的腌臜物。”

贾珠:“……”他从里面出来,一回头,贾蓉亦步亦趋的跟着他。

他叹气,说贾蓉:“你自去吧!丧事……郡马都不曾出面,我此时下帖子岂非不长眼?我只处处散散,你也自在去吧。”

“侄儿哪敢自在?”贾蓉跟着,“若是被父亲知道了,可不得一顿好打。况且,侄儿能去哪里自在,父亲看管的严,或是三五两散碎银子,侄儿还算是有!

再多的,侄儿当真拿不出来了。这金陵当真是销金窟,侄儿那几个银子,便是去听曲,也只有被取笑的份儿。”

贾珠一脸无奈,看着老大不小的人了,还一脸没出息的样子,他掏了荷包,取了一半塞给他:“自去吧!莫要丢人现眼。”

贾蓉嘻嘻一笑:“儿子日后若不能好好孝敬叔叔,定是不得好死。”

贾珠:“……”当真是一混账行子!

他走了,贾琏看着真走远了,才说贾珍:“大哥哥又何必与珠大哥计较?他读书读成了学究,很不必如此!何况,大姐姐还在宫里呢!”

贾珍收敛了神色,低声道:“回头设宴,请他一顿便是了。”说起大姑娘,“甄妃还在宫里,虽不管宫务,但到底有情分在!大姑娘的事……”

声音渐低,几不可闻。

贾珠带着小厮走在金陵的街头,心中不无感触:蓉儿媳妇乃是太子私生女,这并不是什么见的人的身份。

其实,皇室若真想认,随便哪个王府,当做庶女一般养育,有甚不可呢?

难道不比那般出身更好?

太子若是诚心安排,莫说远宗,便是近宗皇室也可安置!三王爷、四王爷府里,多养一个姑娘会养不起么?

只说这个孩子殁了,回头又说哪个屋里人生养了一个,也就上了宗牒,正经的皇室女,这难道不好?

可并未如此安排,可见,太子并非一个情分厚实之人。

大妹妹身在东宫,为女官尚好,若为女眷,并非好事!其实,该找金兄,托郡主的关系,请她找太后或是皇后说请,或是以身子不好为由从宫里送出来,或是找个什么由头给赐婚,未尝不可。边将中每年都有被赐婚者,有那功勋卓著,能得一宫中赐婚,实乃恩典。

贾家本就是武勋之家,若能得一有军功的姑爷,亦是好事!

这般想着,不由的就朝码头走去。

码头上,钦差的船只一艘挨着一艘,驶入河道,渐渐走远了。

那甲板上站着的,该是金兄吧!果然是青云直上九霄,别有一番天地了。

有什么天地呀?

坐这艘船,大是大了,但桐桐不能随便出去了。虽然外面那俩血缘上真是亲表兄,但在表亲可以结亲的前提下,那就是外男。

是外男,她就不能真跑出去玩,于是,她被困在了船舱里。

在船舱里该干点啥呢?

无所事事呀!

人家三个人趁着日头好,一人一根吊杆,在那里钓鱼呢。

桐桐:“……”我也钓鱼!

她搁在船舱内钓鱼,用一个不大的小瓷瓶,瓶口用绳子拴住绑紧,然后把面粉团团塞到瓷瓶里,没有鱼竿,就只用绳子帮着瓷瓶甩出去就行了。

三王静静的看着水面,然后不远处从船舱里扔出个什么东西来,他没在意,以为清除废料呢。

结果就几息时间,有什么东西被人给拽起来了,细看一下,鱼尾巴还在瓷瓶外摆动呢。

鱼钻进瓷瓶,尾巴还在外面露着呢。鱼是不大,但人家钓上来了。

又是几息,瓷瓶又扔出来,而后又搂了一条鱼上来。

他看的这么认真,四王和四爷就都扭脸看过去。三个人看的聚精会神的,那每扔一下,就能拽一条鱼上来,就跟河里有人给她塞鱼一样。

三个人看看三个空空的鱼篓,看着毫无动静的鱼竿。

四爷刚才还在腹诽:我这么会钓鱼的人,遇到这俩鱼都不上钩了。

看吧!果然如此,距离这俩远一点,那鱼一准来的可得劲了。

他手竿走人,回船舱了。

桐桐便不玩了:“回来了?”跟你玩才好玩呢。

但四爷不想跟她玩,自己弄了一个罐子,口小肚子大,然后绑上绳子,交给桐桐:“你来。”

桐桐:“……”行吧!塞了面团团,扔下去,真就是几息的时间,就觉得手感不对,往起一拽,好大一条鱼,半拉子身子都在瓶口外露着呢。

四爷乐了:“再来!再来。”

桐桐:“……”咱也不为吃鱼的,你图什么呀?

四爷不言语,只看着一条条大鱼被搂回来乐呵。

三王:“……”他不是娶了个郡主,他是娶了龙王家的姑娘。要不然不能在水里漂了那么久还没死!瞧瞧,那鱼都是龙王给他亲女婿塞的。

四王:“……”呵呵!这要是我自家的兄弟,那一准就是显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