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木儿 作品

红宇琼楼56一更

安全吗?

三王看着外面,问四王:“真听我的?”

四王点了点头,但还是说了一句:“三哥,不能给对方用火|器的机会。”

三王认真的看四王:“你倒是顾念你那太子哥哥。”

四王叹了一声:“三哥,不能叫人诬陷太子!”明知一旦用了,太子就洗不清了。这就是一个针对太子的局,还要促成此局么?

以后你怎么做,我管不着!但此刻,我们是一体的。那么作为臣子,明知有人在诬陷储君,该当如何?

臣可为君死,那自然不能让君蒙上不白之冤。

若真是太子,此事容后再论。

若不是太子,那就当尽为臣本分。

此,乃立身之道。

三王看他:“你觉得是谁在诬陷太子?”

四王垂下眼睑:“是谁……不重要!”重要的是——眼前的局万一是一箭三雕呢?

不能急!需得始终做正确的事,才能走到最后。你看着眼前对太子不利,好似顺手一推,太子就倒了!可其实呢?你我身在局中了!成了这个局中的一环。

只有始终做执棋者方可!已然意识到入局之后,咱们便是棋子,还要义无反顾入局吗?

三王在船舱里踱步,三两个来回之后,他当机立断:“弃船!而后焚毁船只。”

四王跟着起身:“听三哥安排。”

桐桐在甲板上坐着,看着身后的码头,直到天黑透了,只能看见码头的灯火和船上挂着的灯笼。她取了水壶才喝了一口,便看见码头上冒起了火光,数道火光齐起,有船着火了。

她喊船夫:“回去!快!”

码头上靠岸的船只一只挨着一只,一个不小心便会火烧连营。

还未到跟前,便看见码头和河里都乱了。有忙着救火的,有忙着驾驶着船远离码头免遭池鱼之殃的,乱成了一锅粥。

桐桐的船混在众多的船只中,看着被映红了的水面。

她说船夫:“走吧!”这两位王爷要大张旗鼓的走陆路回京。

她其实是真的惊讶了,这两人没有叫火|器露面,他们先点了火,把有人要刺杀的事做到了明面上。

陆路沿途可调用兵马护送,减少意外的可能。

事以至此,再无动手机会。

五日后,桐桐返回姑苏,比四爷预计的时间早了许多。

桐桐泡在浴桶里:“……我直接回来了,没再管。”

嗯!那种境况下,便真的不用了。

“我也没再查那些刺客。”

四爷‘嗯’了一声,“你认为是谁?”

“不是太子!”

嗯!不是太子,他不会那么蠢!要么一举能定乾坤,要么便不去犯这种致命的错。

桐桐又说:“不是皇上。”

四爷又点了点头,当今皇帝被他的父亲伤过,他不会这么去伤他的儿子。若是真能无所不用其极,太子早死了,何以活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。无他,父子之情掺杂在权利的争夺里,格外复杂而已。

桐桐将水捧起来,洗了一把脸,又叹道:“但是……此次背后之人的算计,皇上知情。便是没有我示警,皇上的人只怕也会示警的。”

毕竟御林军护送,两千人马都是皇上派去的,他们必有他们的联络方式。

“有一股势力想挑起皇上与太子之间的争斗,而他们的打算被皇上洞悉了。皇上不会成为别人的棋子,转脸,他便是下棋的人。本来针对他和太子的棋局,一反手,便成了针对太子和三王、四王的棋局。”

四爷吹着碗里的汤,没言语。

桐桐的声音淡淡的:“若是三王、四王顺势而为,明知有人冤枉太子,还要配合对方,坐实了太子在杀人灭口……那……便由着这二王碰掉太子,时过境迁之后,再以他们冤枉了太子为由,将其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。

若是三王、四王跳出了这个局,也很好!最起码能看清楚他们的心性。人的心性如何,往往在最紧要的时候能凸显出来。”

因此,三王、四王没有性命之忧!但他们今儿是差点一脚踩到坑里。但凡稍微一犹豫,可能真就与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。

四爷盯着手里的汤,一下一下的搅动着:“是宠妃三子余孽?”

桐桐问说:“那三家……被圈禁了?还是被杀完了?”

“还有活着的!”这些过往四爷也是从林如海的嘴里知道的。

他细细的告诉桐桐:“先帝宠妃姓张,张贵妃生三子,分明为陈王、赵王、平王。这三兄弟一母同袍,以陈王为首。

陈王娶张贵妃侄女,是为陈王妃。陈王妃一直不生,倒是侧妃生一庶长子,陈王妃十分不喜,又因生于五月,克父克母,是为不吉。

那孩子在寺庙里寄养了几年之后,陈王妃小产数次,于是,这个孩子便被张贵妃着人远远的送走了。

西方有佛国,打着叫皇孙去祈福的幌子,一直长在西海沿子。

桐桐大致明白了,这该是靠近缅国这些国家的地方吧。

“事败之后,死的死亡的亡,也有部属逃了,一路往西南,该是投奔这个‘佛王’去了。如果还有余孽,那八成就是这个佛王了。”

佛王,当年陈王的庶长子。

要论起年纪,这个庶长子跟四王的年纪应该是相仿了,是当今的亲侄儿。

这一瞬间,桐桐一下子就坐起来了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她从浴桶里蹦出来,胡乱的裹了衣裳,头上还滴答着水,就跑出来站在舆图前,手在图上点:“……佛王在这里……”大致在缅国这一带,“西安郡王在哪里?”

她的手指再挪:“在西南十万大山里,夷族部落,对朝廷称臣。可太子与太子妃关系恶化,西安郡王妃敢直接与东宫对立为敌,太子不仅是顾忌西安郡王随时能反,更担心对方直接投奔了佛王,如此,佛王便可以割疆裂土。哪怕他中立了,西南都将很麻烦!”

四爷过去给她擦头发,拉着她去榻上暖着。

桐桐的眼睛还盯着舆图,低声道:“怪不得……”原著上说,南安郡王在南海园子吃了败仗,需得郡主和亲。若是西南的方向不那么稳固,南海海域就是防御的重点。

南海打了败仗,需得和亲以解。换言之,太子与太子妃的关系,可能在太子妃就那么死了之后,直接影响了西南的局势。

而今,太子妃还活着呢!局势已然不同了!

若是佛王心有不甘,当年的旧人依旧想着夺回江山,那如今的这些算计就都是正常的,而且,这一招用的很??好。

一个不慎,三王、四王和太子都会折进去。

四爷笑道:“你知道神机营最早是谁在掌管吗?”

“谁?”

“贾代化!”

桐桐瞪大了眼睛:贾代化乃是京营节度使,神威将军。

所谓的京营节度使,就是掌管京城防卫,京畿三营中,神机营分量最重。

而此人的长子贾敷早夭,次子贾敬袭爵。贾敬中了进士,却做了道士。

四爷点点头:“在贾家后人的手里,火|器的图纸丢了?还是火|器丢了?这可说不准了。”所以,贾敬苟着去了。

四爷又道:“贾赦的原配,贾琏的生母姓什么?”

“姓张!”但应该是书香门第。

“张贵妃姓张,陈王妃姓张……皇后乃是张家旁支,皇后姓张……”

桐桐:“……”所以,贾赦的原配跟那位张贵妃怕是同族。以当年贾赦的身份,他真能娶到张贵妃的同族女。

等事败了,张氏就不得不死。于是,贾琏丧母。?^?

但其实,关系应该是远了。贾琏的母家若是还有人活着,那就证明所谓的同族,那得是多远的关系。

四爷轻笑了一声:“皇后依旧是皇后,能有什么事?只是贾家……怕了,于是,张氏便死了。”

桐桐叹气:应该就是如此了。

“如此……”皇上将手中的密信烧了:“也罢了。”

统领站在边上,一言不发。

“你说有人给老三老四通风报信?”

“是!厨下收到警示,自岸上来。没找到此人踪迹,也不知究竟是何人。那一拨刺客已被清理,火|器确系仿造……火药极易受潮,只破坏了油纸,也不过半日工夫,便不能用了。”

皇上‘嗯’了一声,对火器之事未曾再提,而是道:“江南……谁是老三、老四的人?”

统领沉吟了一下,这才道:“此次之行,两位王爷与金镇金通判走的颇近。”

皇上的眼里又闪过少年的脸,那做派瞧着亲近:“此次……”他说身边的内监,“拿卷宗来,朕再瞧瞧。”

卷宗拿来,皇上挑灯夜读。

统领低声问:“您看……可要在此人身边放人?”此次的事情,金大人贯穿首尾。他没有丝毫错处,可事态却越演越烈。

而导致的结果就是,姑苏一府九成的官员得掉脑袋,这足以震动朝野。

早不出事,晚不出事,他去了才几个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,要是跟他无关,实难说服人。

皇上放下卷宗:“暂且……不用!此非他之过!”他做的都是该做的,便是预料到对方会走到哪一步,那又如何?

别的不重要,他在踏实任事,这便足以为用了。

正说着呢,三王、四王求见。

他们回来之后,匆匆梳洗了,便进宫来了。

皇上将卷宗挪开:“宣——”

两人整理了穿戴,进了御书房。

皇上看着跪在膝下的二子:“此次江南之行,如何?”

三王直言道:“儿臣以为,江南局势,迫在眉睫。”

“哦?江南是何局势?急迫之处又在哪里?”皇上靠在边上,淡淡的问了一声。

三王:“……”

皇上用手里的折子点了点老三,而后看老四:“你说呢?”

四王:“……”不能说太子坏话!不能!不能!不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