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木儿 作品

红宇琼楼73三更

凡事不过三!

这种拙劣的表演,我懒的计较。但我容你一次,容你两次,有这两次你知难而退,我看在你愚蠢的份上,让这事过去就算了。

可你非要不知轻重,再给我来第三次,那我就真生气了。

这些人可能让他们构陷个把人,弄死人家乃至全家全族,都很拿手。但是真刀真枪的干,他们好似真的不是很擅长。

构陷人,这个玩不过四爷。四爷之前就构陷过姑苏上下官员,导致整体换了一遍。这个战绩十分骇人,然后他们就会发现玩那一套……不行!他们玩的不会比四爷更高明。

于是,他们想人道毁灭。总想着他们不擅长的,四爷也不擅长。于是,这一出出的……当然了,要换个人,一次就足够了,绝对杀死了。

现在这么明显的两次躲避,就是告诉你,收起那一套,别玩了,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。

可是呢?

生死存亡的关头,有时候真就是非要你的命不可。

第二天晚上,临近金陵了。

几艘快船急速靠近,朝这边撞了过来。

船夫喊着,挥着旗帜,那显然无济于事,真就直直的撞了过来。

桐桐抓了弓箭递给四爷,而后用火折子将箭簇上绑着的蘸着桐油的棉布包点燃,四爷不用瞄太准,对着那开着的舱门和窗户射进去就行,船内是干燥的。

桐桐转手拿了瓷罐,之前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,现在也没人知道是什么。在四爷射出这一箭之后,桐桐手里的瓷瓶就扔了出去。

这看似随意的一扔,但其实得刚好摔碎,落地点距离四爷的箭簇不能远。

里面装的是土火药,自制的,一旦这玩意散开,碰到火,不一定能炸,但一定能引燃,整个船舱从内部就燃烧了起来。

紧跟着如法炮制其他两艘船,这个火起的迅猛异常,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,船舱内‘轰’的一下,火便起来了,引燃帐幔木板,竟然有火舌吐了出来。

还撞别人呢?在这江面上,能不能自救尚不得知。这么一慌神,其中两条船先撞在了一次,另一艘船打横过来,在江心颠簸。

四爷放下弓箭,站在甲板上,桐桐却也已经回船舱了。

他:“……”她想到了你们会杀人,会怎么去杀人,且做了完全的准备。知道你们会撞,所以,火攻的工具都在手边放着呢。

这么一弄,还真不如你们构陷我呢!那个……好像比这样屡屡受挫来的好一些。

雷夋在船上大骂:“张百胜此贼,某必诛之!”

四爷摆摆手:“没事了!安生了。不是张百胜,张百胜偷盗,却未曾伤人,更不曾听过有这般如匪的行径,休要喧哗,本官自有计较。”

不是张百胜?

“不是张百胜!”

雷夋就不懂了:“不是张百胜……那能是谁?”他突然反应过来,“莫非,夏税被劫,并非张百胜?”

四爷笑了笑,只道:“等案子破了,自然就有答案了。”

剩下的路途果然就十分顺畅,一直到金陵都没再出其他事。

卢宝昌站在甄应嘉身后,迎接这位钦差。心里恨的呀,飞鸽传书自己也收到了了,路上动了三次手,皆未成功。这不是侥幸躲过去的,相反,金镇有准备。

有消息说,此人并非只能文,他还能武,射箭竟是也不差。

他的人在暗地里看着,看着他身边的高人究竟是谁。这次都在船上,不可能再躲到其他地方去了。

但真的就不见这个人,仆从、衙门的差役,郡主身边的婆子丫头,还有谁?

没有了!

盯着的人晚上来报:确实未?发现这个高人。

而四爷呢?他是御史,是钦差,没有自己的衙门。住的呢,只能是馆舍。

但是,因着桐桐得脱身,住在馆舍这样的地方就不好隐藏了。

甄应嘉说,知道郡主身体不好,请郡主回甄家去住。

桐桐没答应,她还见了甄应嘉的夫人:“本就是钦差,若是住回甄家,难免瓜田李下。索幸还有嫁妆在金陵,我住别院吧!只说要休养,干脆谁也不见。伯母替我拦了吧,等事情了了,估摸着也该回京城了。太后娘娘捎信来,说是近来身子不好,盼着我回去。”

这也有道理!

甄家确实将金陵一处种满梅树的梅园给桐桐当了嫁妆,占地数十亩大,搜罗了天下能找见的梅树,另有精舍散落在梅园里,是个静养的好去处。

合情合理的避开人之后,桐桐便偷摸离了梅园,金陵的街上出现一俊朗的公子,似是谁家的公子哥,在傍晚的时候与那些寻欢作乐的公子哥一般,一入秦淮河,便不见了踪影。

而四爷呢,得去应酬。

甄应嘉叹气:“一眨眼又一年,这一年呀,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那么个人……”他曾一度怀疑是皇上的人。

但以自己对皇上的了解,皇上也不是这样性情的人。帝王嘛,大开大合,堂堂正正,此番作为,实不是帝王的风格。

当然了,这当然也不是太子。

他甚至都想过三王、四王,但显然,也不是。他们的动作是逃不开皇上的眼睛的,皇上不允许他们这么干,他们也不会这么去干的。

那么问题来了,这到底是谁干的?

卢家跟佛王勾连,自己知道。但是佛王答应他们,可以在铁网山助卢家一臂之力,其他的无能为力。

也就是说,佛王否认了张百胜是他的人。

想想也对,要是有这样的人,这样的能力,佛王在西南自立为王,跟朝廷称臣,得到朝廷的赦免、认可之后,再图以后,岂不是更名正言顺。又为什么要跟卢家谋划这些呢?

这种种作为岂不是前后矛盾。

左思右想,就是想不明白。但他也算是知道了,自以为甄家把控的江南,真出了一只孙猴子,自己照样拿人家没办法。

别说对付了,就连此人长什么模样,在哪里,打算干什么都不知道。

而今,金镇来了,要查……这就得审问那些被盗的官员。他怕金镇审的深了。

结果四爷不用对方问,直接告诉对方:“为什么失窃,失窃了多少这都不是现在急于追究的……”

甄应嘉:“……”松了一口气,这个侄女婿说话永远都是顺着自己的心。

“现在着急的是,税银去哪里了?要找到税银,必先找到这伙子人的老巢。要找到老巢,那只要把这些被盗人家都找出来,汇总一下,看看是不是存在交集,推测他们的行动路线,继而圈定出对方的活动范围和藏身地!这事十万火急!不瞒您说,这一路上,遇到三次刺杀。对方若是一着急,将税银运出去了,那才是罪责难逃。因此,我不是要查这些个官员,我需要的是派兵配合清缴。”

这话十分有道理,事有轻重缓急!自己知道税银去哪里了,但是金镇不知道!在他看来,被盗的官员可能有问题,但他们跑不了。但是税银不一样,迟了税银就会跑。

这也恰好证明,金镇并不知道有人背后谋划那件大事。

既然如此,甄应嘉就说:“配合!有老夫在,我看谁敢不配合。只要找到对方的踪迹,你便叫人送信,全力配合你清缴这股子匪盗。”

四爷一副十分感激的样子:“那便不陪您闲聊了。”

“好!你去忙吧。”

四爷还很坦诚的交代,“还需得见见王大人。”

应该的!也是应有之意。

两人说着话,甄应嘉还亲自把四爷送到马车上,目送他离开。

人走了,他心里一叹:匪盗匪盗,其实匪和盗并不同。张百胜有偷,但未曾劫掠,因此,此人是盗非匪!但一旦找到他,他就是匪了。因为他盗了巨额的银钱无人敢认领,那这无人认领的银钱自然就被默认为夏税。

卢家玩的这一手,其实是高明的。

一路被刺杀了三次,还能完好无损的到达金陵,这个金镇……其能着实非同一般。但愿他能找出这个张百胜来,把自己绊住最好。

铁网山要出事的那个时间段,必须有人给自己作证,证明自己忙着呢,与那件事绝对无关。

四爷见到王子腾,双方都很客气。

王子腾看着眼前的青年,心里是打了个问号的:此人行吗?

他其实有些不信这个人,为何?因为太过于独特。别的地方都闹张百胜,就姑苏没有。姑苏之前有过一个劫掠孩童的案子,被他顺利告破,可奇怪的是,犯事的贼人一个都没拿住。看起来合情合理,可将这些联系在一起,是不是就有点不太对了。

那劫掠孩童的案子是不是他自导自演的?他暗中是不是跟张百胜有瓜葛?

他提出这样的疑问,又否定,说不可能,此人的背景干净,十分干净,干净的他就干不下这个事来。

可另一个声音又说:他还是甄家的姑爷!他不成,但是甄应嘉有这个能耐。

因此,这是不是甄应嘉心存不轨,跟侄女婿勾连在一起,演了一场欺骗了天下世人的戏呢?

可猜测也终究只是猜测,任何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,岂敢瞎说?

因此,见到此人,他是带着怀疑和打量的:“金御史。”

“王大人。”

“请坐!”

四爷顺势便坐下了:“王大人,我需要整件案子的所有卷宗,包括各地驻防的布防图。盗贼本领再强,终究是做贼的,能避开布防的情况下,绝不涉险。这对推测对方的路线有帮助,还请王大人能给予配合。”

要布防图?

王子腾心里越发的犯嘀咕:此人……当真可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