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约是,鄢大人好心;亦可能,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之事。”
“反正,我亲眼所见,鄢坞一家,全都住在鄢府。”
“鄢大人,特别嘱咐我,查问,就事论事即可,莫向罗妤提及,鄢坞一家是何家境、籍在何处。”
“他还说,这是上面的命令,让我务必照办,不然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伍孝勤撇撇嘴,满不相信。
“故弄玄虚。”
“他说,是上面的命令,你就信之?”
“说不定,只是他们之间的勾当。”
伍鬃翰一脸无可奈何。
“命令也好,勾当也罢,我皆不能违抗。”
“那可是铜事令呀,我一介微令,又是初来乍到,如何得罪得起?”
伍孝勤点点头,敷衍应声。
“是是是,父亲明智。”
她愀然不快,尖酸吐词。
“没想到,我和他分手之后,他竟过得风生水起,与铜事令来往密切。”
“唉,有倚仗,就是好,又丑又穷之人也能成家。”
伍鬃翰郑重强调。
“万一,真是上面的命令,他所倚仗,可就是盛京权贵。”
伍孝勤眼红,忍不住反驳。
“你怎知晓,一定是盛京权贵,不是地方显赫?”
伍鬃翰分析,头头是道。
“八台令职,已是地方显赫之最,铜事令上面,还能是什么?自然是盛京权贵。”
这么一听,伍孝勤有些后悔。
“嗯,言之有理。”
“唉,丑人多福,他焉能有幸,攀附盛京权贵?”
“早知如此,我就不该别离。”
伍鬃翰笑貌欣然,提出建议。
“你现在去复合,来得及。”
伍孝勤惊眸不解。
“啊?复合?”
“如何来得及?他有娘子。”
她表露几分畏怯。
“引诱有妇之夫,要被问罪的,父亲岂非害我?”
伍鬃翰哄慰着,劝说爱女。
“你莫张扬,以好友身份,与他相处,不就行了?”
“以你智才,挤走他的娘子,不在话下。”
“我借着查问,已然打探清楚,他那娘子,迟笨无知,好骗得很。”
“你放心去,绝对不会有事。”
伍孝勤眉目,难掩嫌弃。
“可他丑得很,我看不上他,玩玩便罢,实不愿嫁去。”
“去年,我与你说过,若非花情有些本事,我才不会答应他的求爱。”伍鬃翰羞怒,严正训诫。
“女子家,用词毫无忌讳,呸呸呸,以后不准这么说话。”
“你乃微令嫡女,伍族后人,合该有点世家贵女的仪态风范。”
伍孝勤漫不经心。
“好,是。”
考虑爱女感受,伍鬃翰立马改了主意。
“你不想嫁,玩玩也行,只要达到目的,结交他背后的盛京权贵,你就撤离。”
伍孝勤勉强应承。
“好吧。”
“我姑且试试,若不成功,你不准怪我。”
伍鬃翰取悦赔笑。
“不怪不怪,辛苦爱女。”
云霞,妆染鄢府宅院,绚丽淡潸居盛景,蔚为壮观。
罗妤收拾心情,竭力忘却失子之痛,以落落达观状貌,直面苦境,免惹夫君烦恼。
今,告假一日,她打算陪在夫君身边,好言宽慰,令他愁云消散,不再哀伤。
至夫君居处,见侍者在忙,她没有让人通禀,询问夫君所在,径直走向前厅。
前厅大门紧闭,她正想敲门,忽听里头,传出一阵女子哭声。
她敲门动作一顿。
夫君,厅中有客?
打扰他,是不是不太好?
她立身原地,纠结无措。
厅内,伍孝勤泪水涟涟,不至花容失态,反而更显红妆妖娆。
“事情就是这样。”
“父亲、母亲误解我,他们都不要我。”
“我刚搬来曙英县不久,人生地不熟,内无亲戚关照,外无好友作伴,没了办法,只能拜访鄢府,求你收留。”
“旧时恋者,关系尴尬,你若觉麻烦,就当我没来过。”
鄢坞心境,惊喜交加。
原以为伍族潦倒,即将归为民籍,是故,去年,玩趣足够,我立即放手。
未想,她摇身一变,成就微令之女。
微令,职虽不高,但好歹通过会试,兢兢业业,假以时日,升任县令、八台郎、八台中令等职,前途无量。
勤儿,可谓金枝玉叶。
她一时落魄,投身而来,简直天助我也。
我定要抓住这个机会,离婚后,迎娶勤儿为妻,腾飞跃进,平步青云。
借她之势,立足好友之间,且看他们,谁还敢瞧不起我?
鄢坞作势,于心不忍。
“勤儿,莫哭。”
听得一声爱称,伍孝勤知晓,他已被她拿下,暗自得逞一笑。
“坞郎不抱我,我何以止泪?”
鄢坞依言离座,快步走去,拥她入怀。
“嗯?怎么还哭呢?”伍孝勤扭捏着,指向心口。
“此处,被亲情所伤,疼痛不已。”
鄢坞会意一笑,抚掌而上。
“我给你揉揉。”
伍孝勤依偎苒苒。
“坞郎,好贴心。”
鄢坞关怀一问。
“还疼吗?”
他低眸,端量享乐美态,忽起一分邪念,意欲欣赏美人吃痛之状。
伍孝勤娇娇答话,刚一开口,剧痛交织快意,猛烈袭来,逗引全身阵阵簌颤。
“不疼……啊!”
她羞愤,推开他的手,小拳轻落,一下一下,捶在他的膺膛。
“你这浪徒,你坏你坏。”
鄢坞扼住她的手腕,附耳轻语。
“勤儿吟唱,如旧动听。”
伍孝勤与之四目相对,情意绵绵。
“那你,愿不愿意收留我嘛?”
鄢坞重新抚掌,尽情玩兴。
“愿意,愿意。”
“花柔玉骨,我欲罢不能,巴不得日日与你黏在一处,怎会不愿收留你?”
伍孝勤努努嘴。
“可是,你有娘子。”
见她毫无反抗之意,鄢坞双手,徐徐滑落。
“你宽心,我和她迟早离婚,过不长久。”
伍孝勤娇嗔。
“哼,你休哄我。”
“你们这些男子,哪个不是这么说?实际上,没一个离得成。”
鄢坞情致,逐渐迷醉。
“看来,分别数月,勤儿新有历情?”
“叫我看看,你学到什么新本事?”
伍孝勤再次推开他,提出要求。
“没个正形。”
“引路,带我去卧房。”
鄢坞挑寻一张茶几,拂落杂物,急不可耐。
“美人儿,我可等不及……”
罗妤怔怔立于门外,一动不动。
屋里,甜情蜜意。
屋外,心伤悲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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