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0章 恶梦

这一下,周齐顿时感到上半身一阵乏力,连抓着林心蝶的手也开始变得无力。

这种感觉并不算痛苦,却带来一种酥麻与无力交织的奇异感受,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舒爽。

林心蝶没有多言,趁着这个机会,迅速抬起另一只手,直接扯下了周齐身上的浴巾。

直到这时,周齐才回过神来。

那股酥麻无力的感觉虽来得快,但也去得快。

他立刻抬手掐住林心蝶的脖颈,语气严肃地说道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?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?”

林心蝶静静地看着周齐,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承受着他的钳制。

随后,她抬起双手,一手扣住周齐左侧的肋骨,另一手则伸到他背后,按压在他的臂膀骨缝处。

瞬间,周齐再次感受到那种无力酥麻的感觉席卷全身,让他完全失去了对林心蝶的控制力。

林心蝶趁势向前一步,整个人贴入周齐怀中。

两人随之倒在了床上。

当林心蝶停止对她身体的刺激时,那股让周齐无法动弹的酥麻感迅速消散。

他心中暗自感慨: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被动,任人摆布。

而上一次类似的体验,还是白巧巧给他下药的时候。

此刻,周齐能清晰感受到林心蝶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她急促的呼吸声。

他轻轻抬起手,覆在她的背脊上,温柔地抚慰着。

林心蝶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,原本紧绷的指节松开了褶皱的床单。

她将微凉的脸颊贴在周齐的臂弯里,忽然直起身解开了浴袍系带,丝绸质地的衣料顺着肩头滑落。

指尖游移到对方耳际时,她突然用尾指轻勾耳垂的敏感带,这个充满暗示性的动作让空气骤然升温。

“你在隐忍什么?”

她睫毛轻颤着偏过头:“我都做到这个地步了……”

尾音里混杂着自嘲与委屈,尚未说完的话语被温热的掌心截断。

周齐托起她小巧的下颌,在摇曳的壁灯下捕捉到她眼底破碎的流光:“这些技巧,是当年在白家学会的吗?”

突如其来的质问让林心蝶瞳孔骤缩,那些刻意掩埋的记忆如潮水漫过咽喉。

沉默在两人之间织成密网。

这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能精准掌握所有取悦男人的方式,背后藏着多少浸血的夜晚?

周齐指腹抚过她颤抖的眼睑,那里正凝结着星屑般的泪光。

“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?”

他声音像浸过月光的绸缎:“你像荆棘丛里开出的野蔷薇,明明伤痕累累还要倔强地绽放。”

这句话成为击碎心防的最后一击。

林心蝶突然剧烈颤抖起来,那些被贩卖时的绝望、在卿南阁强颜欢笑的屈辱、无数个自我唾弃的黎明,此刻化作汹涌的泪水决堤而出。

当啜泣声渐弱,她忽然攀住周齐的脖颈,带着鼻音的耳语轻擦过耳廓:“今夜,我想把完整的自己交给你。”

每个字都像心蝶振翅,扑棱棱撞进潮湿的夜色里。

“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,现在全属于你了。”

林心蝶指尖轻颤着抚上对方衣襟,水雾弥漫的眼眸里盛着破碎的星光:“能不能……给我留些值得珍藏的片段?”

周齐呼吸骤然紊乱,猛然发力调转体位。

身下女孩的珍珠色肌肤泛着泪光,他拇指划过那道湿润痕迹时,心蝶形状的锁骨在月光下轻轻颤动。

当四片唇瓣终于相触的瞬间,林心蝶突然爆发出惊人的炽烈,纤白双臂如藤蔓缠上他的后颈。

四十多分钟后,少女湿漉漉的额发贴在周齐胸口。

她试图撑起酸软的身体,却在起身时被拽回温暖的桎梏里。

周齐用被角裹住两人,手掌自然垂落在她腰际的心蝶纹身上。

听着背后渐趋平稳的呼吸声,林心蝶屏息转动脖颈,月光正沿着男人下颌线流淌成银色溪流。

暗夜流转间,每个细微的翻身都会惊动少女睫毛。

她数着枕边人胸膛起伏的节奏,将自己微凉的指尖轻轻覆在那只温热手掌上。

晨光初现时,林心蝶终于放任自己沉入带着雪松气息的梦境,身后持续传来的体温,无声消融着她心底关于离别的冰凌。

林心蝶凝视着身旁熟睡的男人。

相识不过数日,她对这个男人几乎一无所知,但这份陌生却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安心感。

月光穿透纱帘的刹那,周齐英挺的眉宇骤然拧成死结。

冷汗顺着脖颈滑落,浸湿了亚麻枕套。

他突然从床上弹坐起身,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搁浅的鲸,喉间迸出破碎的嘶吼:“沉香!”

梦境在视网膜上残留着血色投影。

三个月前的国际机场,项沉香回眸时的浅笑还凝在唇角,雪纺长裙却突然绽开猩红曼陀罗。

她踉跄着扑进周齐怀里,嘴角不断涌出鲜血:“川哥,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。”

冰凉指尖抚上他的唇:“为什么那天不吻我?是嫌我……”

记忆断层处涌出更可怖的幻象。

废弃仓库的霉味刺入鼻腔,白宏峻顶着额头的血窟窿缓缓起身,脸上扭曲着可怖笑容:“你以为能瞒天过海?”

沾满脑浆的手枪依次指向虚空:“先从你小妹开始,砰!接着是你母亲,砰!最后是那个装纯的项沉香。”

周齐发狂般向前冲去,却像被困在琥珀里的昆虫。

枪声在颅腔内炸响,他眼睁睁看着至亲们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,喉间的悲鸣被无形力量封印。

骤然惊醒时,床头暖光灯将噩梦残片灼成青烟。

周齐机械式抹了把脸,掌纹里积蓄的冷汗折射着冷光。

身后传来蚕丝被摩擦的窸窣声,林心蝶迟疑片刻,将手掌轻轻覆在周齐汗湿的脊背上。

午夜微光中,周齐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尽的话语。

林心蝶搭在他肩头的手掌微微收紧,丝绸睡裙滑落的肩带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。

“你做恶梦了?”

她指尖抚过男人绷紧的后颈,冰裂纹台灯在墙面投下晃动的树影。

浴室门轴发出细微呻吟,林心蝶赤足触地时倒抽冷气,手术缝合处的隐痛像蛛网缠住小腹。

她对着镜中人咬住下唇,直到血色褪成青白,这才捧着温水浸过的毛巾回到床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