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 第 21 章

直到一群人离开西姜镇时,身后的镇子民众们还在镇口依依不舍地告别着。


一群人刚刚围着众人千恩万谢了半天,毕竟美梦虽好,做久了也会无聊,地里的麦子还需要人收,脚踏实地的日子还需要照过。


回想起沈霜刚才被一群人围着的场景,宋竹月不由得‘噗嗤’一笑。


向来淡然的大师姐面对一群百姓的感激,瓷白的脸上原来也会写上不知所措。


“话说你怎么突然良心发现,承认是大师姐的功劳了?”宋竹月问竺光霖。她可是亲耳听到对方的话,要按照以前,竺光霖不霸占师姐的功劳都好了,这次居然还会主动提及师姐,真是让人意外。


竺光霖面色僵了半天,才回道:“用你管,我爱如何就如何。”


话不投机半句多,宋竹月撇撇嘴,不再搭理对方。


因着有正事要办,回程的路上大家气氛也安静了许多,来时花了几日的路程,回去只大半日便到了。


沈霜将束魂索交给沈宗主时,她的神色也瞬间严肃起来。


“师弟往日云游闭关也是这般杳无音信,宗门众人也习以为常,并未多想。”沈宗主掌中灵力浮动,在束魂索上细细搜寻,面色愈发凝重。


其上灵力已经很是微弱了,证明法宝的主人与束魂索分离的时间很久,“你们小师叔的魂灯倒是一直未灭,还好性命无虞。”


她将束魂索置于一枚罗盘状的法宝之上,此物可以循着使用者的气息指引大概的方位。


一道微弱的蓝色光束从罗盘中央射出,光束细长,沈宗主用灵力定出大概的位置,“在皇城中。”


修仙者在凡世究竟还是少数,其他的凡人均生活在人类王朝的统治之下,其自有管理的皇城。以防妖鬼作祟祸乱人间,几大门派各自划定了庇佑的区域,如有妖魔来犯,便由其负责处理。


作为最核心的皇城,并不隶属任何一个门派,更像非修仙人士自己划疆而治的一块地界。因为其特殊的定位,各门派也并不插手其中,以防被其他门派误会。


这么些年来,皇城也倒一直平静无波,未曾听说过有什么事件发生。


仅凭这罗盘作为证据,便大张旗鼓地搜罗整个皇城,难免落人口舌。


沈宗主短暂思索,道:“霜儿,你带上几个弟子,去皇城找你小师叔的踪迹。”


“切记,不到万不得已,不要暴露身份,或者与皇城之人发生冲突。”她一双美目下有着浅浅的细纹,那是岁月流逝间积累的阅历,“如果发现魔族踪迹,直接斩杀,不必留情。”


皇城已独立发展百余年,各方势力在此交汇,但那一条命脉上的皇帝却都能平稳完成顺利交接,甚至没有一件发生过魔族作乱的事,这不符合魔族的本性。


沈遥岑目光落在沈霜面上,“待进了皇城,个中情形,由你来决断。”


沈霜简单行礼,“是。”


*


沈霜没什么行囊,储物戒简单装了几件必需品便算收拾完毕,准备出发。


推开屋门,便见越尘疏持剑而立,应是已经在院落中等她多时,发丝微微凌乱,像是什么等待主人归家的小狗一般。


“师姐。”越尘疏朝她走来,“你是准备出发去寻找小师叔了吗?”


沈霜颔首。


“师姐……不打算带上我吗?”


“也是,我实力太弱了,跟着也只能拖师姐的后腿,还不如就呆在宗门里。”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。


虽然嘴上说着没事,但少年的眼角还是微微垂下,头也耷拉下来,黑色的马尾滑落至肩头,也像有生命力一样黯淡着。


系统突地冒出来:【答应他!答应他!这么好的发展感情的机会,女主你一定不要错过哇!】


看着对越尘疏这幅样子,沈霜杏眼微眯,“系统,我小师叔的失踪跟他有关吗?”


系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发问,【……女主,我不能直接跟你透露关键环节和剧情,但是我可以保证,男主他不是凶手。】


“你愿意来吗?”沈霜问。


看着少年的马尾被风轻轻拂动,像是易碎的瓷器一样,小心翼翼地望着她,沈霜回以肯定的眼神,“如果你愿意来,那我便带着你。”


少年一双黑眸瞬间被点亮,“谢谢师姐!”随即一溜烟跑着去收拾行李了。


无论越尘疏现在真是无害的花也罢,亦或还是那个伺机而动的魔神,最好的选择都是将其放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。


看着对方兴高采烈去收拾行李的背影,沈霜如是想到。


待越尘疏收好行李后,沈霜便带他到了山脚。


另外要去的其他人已经在此等待一会儿了,看着她还是带了越尘疏过来,竺光霖冷笑一声,忍不住嘴欠:“非要带个拖油瓶过来,大师姐还真是心大。”


他还真是搞不懂,沈霜到底看上这废物什么,连这么重要的任务都要带着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白脸。


难道真是看上了?


他看了看对面的越尘疏,忍不住跟自家兄长比较起来,眼珠咕噜噜地在两人间流转,但怎么都觉得对方比不上兄长一根指头。


他嘟囔道:“……真不知道你是图什么。”


越尘疏脚步一顿,却也没有出言反驳什么。


“你兄长愿意带你过来,我也没说什么。”沈霜看着竺光赫身后的竺光霖,淡淡回道:“有这耍嘴皮子的功夫,不如精进下实力,以免又落入妖的陷阱。”


竺光霖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,本想找兄长撑腰,但看到竺光赫不认同他言论的样子,还是委屈地闭上了嘴。


“好啦好啦,多个人多条力。”宋竹月笑嘻嘻地打圆场,数了遍在场的人数,“大师姐、我,竺师兄和竺光霖,还有越师弟,我们五个人都到齐啦,可以出发了!”


沈霜召出霜寒剑,“御剑过去吧,此次路途遥远,皇城附近也不便布阵。”


众人点头应是。


此处除了越尘疏外的人皆会御剑飞行,沈霜伸出手,示意越尘疏搭上,“上来。”


竺光赫笑意淡了几分,“阿霜,我御剑带他吧,你还要指引方向,别因为这些琐事分心。”


越尘疏本还在犹豫,听到这话,旋即握紧面前莹白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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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掌,借力踏剑而上,“谢谢师姐。”


他双手虚虚搭在沈霜腰间,身体隔着克制的距离,但两人的发丝却因为风的吹拂而纠缠在一起,亲密无间。


沈霜对竺光赫道:“无碍,我带他吧。”关于小师叔的事,魔族谁下的黑手还未可知,她还真有点担心将越尘疏交给竺光赫后,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。


以防万一,人还是她管着的好。


距离太近,拂面而来的风中似乎也带着沈霜身上的馨香,越尘疏总感觉风中有什么奇怪的丝线,揪着他的心四处乱跑。


【加分加分加分!女主你就是最棒的!】脑海里的系统再次作响。


沈霜回望,没看出越尘疏有什么激动的意向,便权当做系统bug。


“……好。”竺光赫并没有错过越尘疏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,他收回手,嘴角轻抿。


随着脚下风景迅速变换,御剑的几人很快便到了里皇城最近的城镇。


再往前便是皇城的地界,众人不便再御剑飞行。他们换了件衣装,随着其他百姓的人流入了城内。


几人找了间客栈先行落脚。


皇城地域广大,茫茫人海中想寻到一人可谓是机会渺茫,临行前,沈宗主将那个罗盘给了沈霜暂用,但那个罗盘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方位,再细致的它也不能再指出了。


沈霜便让众人先行休息,明日再确定找小师叔的方案。


月明星稀之际,越尘疏坐在房中,窗棂处传来‘笃笃’的轻敲声,一缕魔气顺着纸窗的缝隙悄悄爬了进来。


“魔君。”一个沾满魔气的纸人飘荡到越尘疏面前,“您在天珩宗休养的如何了?差不多该回魔域了吧,再让您那位兄长放肆下去,魔域就要乱套了。”


“急什么。”一听到纸人提到回魔域的事情,越尘疏心情莫名有些烦躁,“还有事情没办完。”


纸人不解的挠了挠头。


“什么事啊?”它可是听黑蛇大人说过了,魔君此去天珩宗,可谓是圆满完成任务。


魔君不但将天珩宗的底细摸了清楚,还找回了被霸占已久的《玄阴剑诀》,甚至不费吹灰之力,就将那位传说中正道魁首的沈霜给迷得七荤八素,把他们一群魔族听得一愣一愣,只感叹吾君威武。


纸人突然想到那把魔剑,“难道是因为斩魄剑?”


“魔君你放心,我们已经派人去探查魔族内部的情况了,天珩宗那边也有人帮我们盯着,相信不久后就能有消息。”


“魔君,您休养差不多了就回来吧,魔域真的离不了您。”纸人学着前几日学来的马屁大全,“您这一去,可谓是山中无小鸡,蚯蚓当大王。”


“……读点凡人的书吧。”


越尘疏在沈霜书房待了一阵,现在越发听不得这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言论了。


他伸手将纸人捏了起来,面无表情道:“我有什么打算,还需要跟你汇报吗?”


“不敢不敢……”


“我倒也想看看,我一段时间不在魔域,我那位蠢货兄长能翻出怎样的花来?”纸人在他手中化为齑粉,那缕魔气也随之回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