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6. 第 36 章

如果说,齐方圆对老王头的第一印象是烈日下的参天树,那么眼前的老者相对来说就平平无奇了些。不过因为有“保镖”护在身侧,老者身上也多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意味。


齐方圆等人纷纷靠边站,注视着老者缓缓走到老王头门前。老者站了约五秒,保镖见老王头仍旧弓身拉锯,于是敲了敲敞开的木门。


保镖:“你是王木匠吧,我们族长找你。”


老王头:拉锯。


两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,其中一人刚要进门,族长抬手示意他退下。


族长看了看旁边的一排“柱子”,背着手跨进门槛。他不疾不徐的围着老王头绕了一圈,最后停在老王头面前。


族长看着地上的木板,说道:“你这是在做棺材?”


墙外面的柱子们耳朵“唰”的立了起来。


齐方圆耳语:什么东西?


陈三子:你没听错,是做棺材。


狄祀:现做棺材吗?


钱禄:嘘,里面说话了。


“我是个木匠,别人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,”老王头继续拉锯,头也没抬,“外面那几个人是来拿板子的,你可以跟他们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


老王头此话一出,两名保镖瞬间盯上了齐方圆六人。齐方圆丝毫不虚,毕竟他们才是人多势众的那一方。


族长哦了一声,“刚才我还奇怪,门外怎么站了这么多人,原来是干这个用的啊。”


“你们几个,”老王头提高音量,齐方圆赶紧进去,老王头看看她,又看看她后面的男生,指了指墙边的木板,“你们抬走吧。”


“得嘞。”陈三子走到木板中间,提了一下发现有点重,然后走到前面,同时招呼狄祀去后面,“来,我觉得俩人差不多就能抬走。”


狄祀长得干干净净的,看着就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。陈三子一手提起木板前面,狄祀两只手提着后面,表情十分吃力。


“这个有点高,提着不方便,咱还是抬四个角吧。”陆小六和村民周一见状赶紧去帮忙分担压力。


陈三子想了一下,点头往旁边撤,好让陆小六能抬起来。


木板长约两米,宽约一米五,老王头的门明显比木板窄,于是四个人打斜把木板搬出去。


“王师傅,我们先走了,有事再过来找您。”齐方圆和老王头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,还没出门就看到周一还站那不动,忙小跑出去,“不用等我,这不两步就跟上了,走——”


话说一半就销了声,齐方圆从后面走过去,就见钱禄、陈三子、陆小六、狄祀四人和保镖正说得热闹。


她凑过去听。


陈三子:“好家伙,没想到这地方不大,竟然还有眼线。”


保镖左:“这不也是为了族人好。要是没眼线,这周阿婆怕就要死的不明不白了。”


陆小六:“我就说,今天我也算是第一批过去的,我本想进屋看看,结果被拦着,死活没让进。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。”


陈三子:“那谁最早过去的?有看见什么么?”


钱禄:“狄祀第一个发现的吧,我到的时候村长也刚到。”


几人同时看向狄祀。


陈三子:“你第一个发现的啊?你嘴是真够紧的啊,你看到,啊?”


保镖左碰了碰陈三子,让他别说话。几人不明所以,扭头顺着保镖左的目光往后看。


正偷听的齐方圆被冷不丁扭过来的七张没表情、目中无神的大脸吓得一激灵,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。


“怎么了?吓,吓我……”齐方圆一手捂着胸口,发现他们并不是目中无神,只是焦点在她后面。她立即回头,一身白的族长正背着手,笑眯眯的看着他们。


齐方圆感觉心脏停跳了一秒。


“你是给周囡囡,哦,也就是周阿婆送饭的狄祀是吧。你给我说说周阿婆的死状,当时除了你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场。”族长没理会他们这些小动作,接着陈三子的话问狄祀。


狄祀面露难色,“其实我也什么都没看到。我一开阿婆卧室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,屋子里黑咕隆咚的,只能借着开门透进去一点亮,看见阿婆躺在床上。然后倩倩姐大叫了一声就拉着我出来了。倩倩姐去找村长,后面就是钱禄看到我自己在那。”


“屋子里是黑的,能闻到臭味?”族长再次确认。


狄祀重重点头,“这个我非常确定,我去的时候是11点,客厅有亮光,卧室是黑的。那个味……”


“我也闻到臭味了,当时我想进去看看,但是被拦着,在大门口能隐约闻到臭味。”陆小六举手作证。


族长点点头,“走吧,去周囡囡家。”


因为速度问题,族长三人走在最后,陈三子四人在中间,齐方圆和钱禄在最前面。


眼看齐方圆越走越快,钱禄赶紧拉住她,“慢着点,着什么急,就算你现在飞过去也没用啊,这白布在我手上,板子和人在后面。”


齐方圆一想也是,于是放慢步子。


“琢磨什么呢?心事重重的,连话都不说了。”钱禄问。


“你听没听过一种说法,”齐方圆看了一眼最后的族长,然后并排靠近钱禄,低声说,“横死的人不能埋祖坟,牌位也不能进祠堂。”


“你看族长的线路,先是听小道消息说周阿婆死了,然后找木匠问棺材的事,接着又打听周阿婆死状。再结合周姐说的,周阿婆是突然没的。我觉得,周阿婆未必能顺利下葬。”


“也不至于吧,反正周阿婆下面无儿无女,真想埋,就不进祖坟,挖个坑埋了不就完了。”陈三子扯着脖子插了一嘴。


钱禄轻笑,“如果不让周阿婆进祖坟,就等于告诉大家周阿婆是横死。横死总要有个缘由,不然很快村子就会人心惶惶、流言四起了。”


“那倒也是。”陈三子缩回去。


“你又怎么了,发什么呆?”这边和陈三子解释通,钱禄一瞥发现齐方圆又愣了。


被点名的齐方圆匆匆摇头,虽然钱禄说在日不落才会表现出“千戮”的特性,但是刚才钱禄的一番话让她产生了新的疑惑——同一个人,真的可以因为所处环境不同而变成截然不同的人吗?如果是,那她回到日不落又会变成什么样?


就在这时,齐方圆忽然发现一个黑影几乎贴到她耳边,她抬起左手就是一个肘击。


说时迟那时快,钱禄完全靠肌肉记忆挡下了这一击,甚至表情都没来得及诧异。


齐方圆看着钱禄还带着笑的脸稍稍有一点心虚,“你干嘛偷袭?”


“偷,我偷袭?”钱禄点头,“我偷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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亏我还想告诉你muku的称号是怎么来的。”


“啊?诶,别走,慢点慢点,这都是误……”齐方圆赶紧跟过去,谁知道一拐弯正好撞上往这边走的村长。


“你们,嘶,你,怎么你,哎呀!”村长正要训钱禄,紧接着齐方圆就冒出来了,他看看齐方圆一时话全堵回去了,“行行行,别在这愣着了,白布拿来了么?”


“拿来了,拿来了。”齐方圆狗腿子一样指了指钱禄手上的白布。


“行,快送过去吧,我去看看板子——”


“板子也来了。”陈三子四人露头。


村长连着行行行说了好几声,让几人快点,然后调头往回走。


“那个,”齐方圆叫住村长,见村长强忍着不耐烦停下,她指了指后面,“族长来了。”


村长刚皱起眉头,紧接着谄媚的笑着小跑过去,“您怎么来了,也没提前通知声,我好去接您。”


“要不说什么好东西都瞒不过您。来,去我那坐坐,我刚得了条好烟。”


村长拉着族长就要往回走,保镖立即拦住村长。族长像模像样的按下保镖的手,“改天一定去,今天我是为周囡囡的事来的。”


村长看了看齐方圆他们几个,又看了看族长。


族长背着手往前走,保镖开路,村长没办法,只能跟在后面。


时值正午,之前聚在周阿婆门口的人基本都回去吃饭了,只有几个人等在那里。齐方圆也算是有些经验了,打眼一瞧,门口的三个人里有两个是他们的人。


“吱呀”


周阿婆家的大门忽然打开,一个模样甜美的女孩从屋里走出来。巫小舞看见白布和木板,喜上眉梢,“你们可算拿来了,快进来,我刚给周阿婆整理完容貌了。”


“什么?”


齐方圆这一票人异口同声,愣是把巫小舞镇住了,巫小舞赶紧解释,“村长找人给周阿婆修容,我想着修容不就是化妆么,然后我就去了。”


陈三子哎呀一声,撂下木板就冲进周阿婆家里,齐方圆紧随其后。


或许是因为开门的缘故,一进客厅齐方圆就闻到了一股臭味,这也不是嫌弃的时候,她直奔卧室,进去就看陈三子耷拉在那,她往里一看,周阿婆双手交叠在腹部,端端正正躺在床上。


保镖右从门口挤进来,俯身查看周阿婆的眼口鼻,然后回到族长旁边小声说:“确实刚走不久,甚至还没开始尸僵。”


族长:“我听说这两天周囡囡病了,能看出死因吗?”


“这个……”保镖右摇摇头。


族长:“这屋子里是什么味道?”


保镖右继续摇头。


齐方圆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,心说大哥你好歹去查查,再摇头怕是以后都不用干了。


这么想着,她走到床边。周阿婆盖着一床浅黄色的条纹被子,她犹豫了一下,然后拉住被子,一把掀了起来。


短小的周阿婆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。


“不是,你鞋都穿完了还给盖被子干嘛?”陈三子吐槽。


“啊?不,不是我弄的,我只给她擦了擦脸,重新梳了头发。”巫小舞傻了,说话都带着颤音。


这话一出,众人目光全看向周阿婆的脚——


一双大红色牡丹绣花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