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0. 第 40 章

陈三子听见有吃的挺着肚子跑出来。


“你们都别愣着,快吃呀。”倩倩把最后两碗素面放在桌子上,笑着催促。


几人面面相觑,周阿婆吃剩的面还在墙边扔着呢,这谁敢吃啊。


别人大气都不敢出,偏偏钱禄目光如炬盯着齐方圆,引得倩倩也投来目光。齐方圆心里骂人,嘴上笑着,对钱禄道:“知道你饿坏了,快吃吧,不用征求我的意见。”


闻言,倩倩又看向钱禄。


毕尔儿:嗯?这俩人不是一对么?怎么相互坑得这么起劲?


陆小六:勇士啊!


钱禄端起碗。


“汪,汪汪”


小狗不知从哪冒出来,一边叫一边围着钱禄转。钱禄顺势挑起一根面条,蹲下喂给小狗。眼看小狗吃完,以陈三子为首的一众人飞快端起碗,一顿风卷残云。


“妹妹,没想到你不光长得漂亮,做饭也这么好吃。陈三子我糟蹋过山珍海味,也吃过谷糠野菜,但是像这碗面条这么对胃口的,今儿个是破天荒的头一遭,”陈三子两口下去碗就见底了,他把碎面条扒拉进嘴,然后把碗递给倩倩,“好妹妹,再给我来一碗。”


“我也要,我也要!”陆小六也把碗递过去。


“等着,我去给你们盛。”


陈三子明显吃美了,坐在不知谁家“贡献”的长凳上,翘着腿抖脚。


齐方圆心不在焉,吃了几口,然后抬筷子的速度越来越慢。最后她把筷子搭在碗边,单手拿着碗溜到钱禄旁边,低声问:“村长说狄祀不在的时候是倩倩给周阿婆送饭,现在这碗、这面条也都能和周阿婆屋里发现的对上,那是不是可以从倩倩那问到一些周阿婆死前的细节?”


“有道理。”钱禄继续喂小狗,头也没抬回答。


“那问题来了,”齐方圆正色,“这么显而易见的事,为什么没有人问呢?”


“对啊,为什么呢?猜一猜。”


齐方圆心中有惑,顾不上钱禄话里的意思,只从表面理解,“难道他们已经问过了?”


“什么时候问的?”


“我不在的时候?”齐方圆皱着眉,她既然不知道,那就说明肯定不在场,“哦!去找纸钱的时候!咱俩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在!”


“那他们问到有用信息了吗?”


齐方圆回想着其他人看到素面时的不知所措的神情,以及村长想入土为安时无人提出异议,


缓缓摇头,“没有。”


钱禄不再一筷子一筷子喂,直接把碗放在地上,笑着看齐方圆,“现在明白了——”


齐方圆‘腾’的一下站起来,大口大吃着面条,快步跟在正往家走的倩倩身后,“吸溜吸溜,我也要,吸溜,再来一碗。吸溜吸溜。”


倩倩笑道,“慢点吃,慢点吃,面条管够!”


齐方圆跟着进了倩倩家的院子,院子中间架着一口锅,煮得浓白的面条汤翻腾着。她见旁边有舀水的勺,于是舀了一勺面条汤倒进碗里,手上轻轻晃动碗,不时吹一吹。


“昨天晚上周阿婆也吃的面条吗?”


“对啊,不过阿婆食欲不振的样子,昨天早上、中午吃的都不多。”倩倩挑了一碗面放在旁边,接着挑第二碗。


“那晚上呢?”


“不知道,我都是送完就走,等下次送的时候再把之前的碗筷拿回来。”


两碗面条盛好,倩倩伸手要齐方圆的碗,齐方圆一仰脖把面条汤喝完,把碗递过去,“那除了你,还有没有其他人昨天去找过周阿婆?”


“哎呀,你们一遍一遍问,烦不烦!自打阿婆生病就左问一句右问一句,可正事确实一点不干,真关心就去给送点吃的喝的啊,光问有什么用!况且现在人都走了,还问!”


被声音吸引的众人聚在倩倩家门口。


齐方圆大脑飞速运转,“等一下,你刚刚说什么?周阿婆生病之后左问一句右问一句?谁问的?”


端着碗的陈三子:“不是,这都能让她问到?”


艾衣:“垫刀了,没我之前先问的那一通,现在她问必不会惹急倩倩。”


陈三子点头:“确实,我要是倩倩,你问的时候我就跟你急了。”


毕尔儿:“嘘,听倩倩怎么说。”


“还能有谁,阿左阿右呗!烦死了!”倩倩撇撇嘴,把挑了半碗的面条塞到齐方圆手里,放下筷子转头进屋了。齐方圆还想追,结果直接吃了个闭门羹。


“可以了,”毕尔儿进去端碗,同时把齐方圆拉出来,“这种情况再问她也不会说什么了。”


因为只有两个长凳和一个单人凳子,所以八个人或坐或站聚到方桌旁。


陈三子:“啧,你们说,阿左阿右两个人轮番打听,这事八成跟村长脱不了关系。”


毕尔儿:“这还用说?关键是,村长跟周阿婆有什么关系?”


“不是村长跟周阿婆有什么关系,而是村长和生病的周阿婆有什么关系。”齐方圆纠正。


陆小六:“对哦,生病之后才开的问的。难道周阿婆的病是因村长而起?”


“我靠!这就对了!”陈三子猛的一拍手,“村长不是主张不查死因,尽快下葬么。他肯定是怕咱们查出来什么。”


陆小六:“那现在怎么办?族长已经松口了,等棺材做好就下葬。”


艾衣:“那就让棺材等到咱们查完再做好。”


艾衣说话时神情有些怪异,齐方圆莫名觉得他透着股阴狠劲儿。


“恐怕来不及,”狄祀蹙眉,迟疑片刻,“今天去拿木板的时候,老王头的棺材板都锯的差不多了,如果他速度够快,最迟明天晚上,棺材肯定能做出来。而且——老王头给我一种不太好惹的感觉,我劝你不要去招惹他。”


“哎呦,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在这坐着啊,快,快把火点起来,”庆嫂子端着香炉紧赶慢赶跑过来,没成想几个小鬼还坐在那聊闲天呢,“得亏阿左让我送个香炉,顺便看看你们。”


“送香炉?”齐方圆赶紧起身迎着庆嫂子。


刚迈过门槛,庆嫂子拿着香炉四下环顾,整个客厅里就只有一具尸体放在那,再扭头,四方桌被搬到了门外,“嗐,去里屋把桌子搬厅来。”


陆小六和陈三子两人按照庆嫂子的指示,把卧室的桌子搬到客厅,并且放在了尸体头顶的前面。


待桌子落稳,庆嫂子把香炉摆上,然后从口袋里抽出一捆香,把香上的紫粉色包扎带撕开,取了三根香,又掏出一个绿色擦轮打火机,打了两三次才打着火。点上香,双手持香,退两步,鞠躬,把香插在香炉里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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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们几个盯着点,别让这香灭了,”庆嫂子不等他们应声,转身就往外走,走到门口,她指着地上的铁盆道,“这纸也烧上。”


“庆嫂子!”眼看人一溜烟要走没影了,齐方圆赶紧跑过去拦下,“把您那个打火机借我们呗,以防万一。”


齐方圆兜里只有半盒从纸扎店“借”来火柴,这一看见有打火机,忍不住更新一下装备。


“给,你们晚上可一定盯好啊。”庆嫂子最后又嘱咐了一遍。


这庆嫂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,看似出现的突兀,细想又有合理解释。齐方圆想不出来,转身把打火机扔给陈三子。


陈三子接住打火机,“得嘞,开始干活。”


前半夜的是陈三子、艾衣、狄祀以及毕尔儿四人,陈三子和狄祀一人把纸通过模具压成纸钱,一个人负责烧纸。艾衣和毕尔儿则是一个屋外,一个屋内守着。余下四人凑在方桌小憩。


按理说,齐方圆是个夜猫子,别说单守后半夜,放在以前通宵加班也是常有的事,只是不知怎么了,这才刚入夜,脑袋挨上胳膊就昏沉睡了过去。


“醒醒。”


“快醒醒。”


耳边有人低语。好热啊。齐方圆被强制开机,深度睡眠配上额头、颈肩的一层薄汗,让她梦回高中教室。


“上课了吗?”她强撑开浑浑双眼,试图用说话来证明自己已经清醒了。


可是她没等来预期中的回应。沉默往往是危险的信号,她神经一绷,以为老师就站跟前了,赶紧揉眼。


“呜呜呜,你这老太太,怎么走我前面了,呜呜呜。”


“节哀,节哀。我送您回去。”


还搞不清状况的齐方圆茫然的看着钱禄搀扶着一位小老太太往外走。


已经后半夜了?这么快?还真是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啊。齐方圆吐槽,在细看发现不对劲,方桌这只有她自己,客厅里也不见其他人。


“别看了,阿左去报丧,接到信后这些人开始来吊唁。他们都去送吊唁的人了,我现在也要走,你守着这里,千万别离开。”钱禄提醒。


“不是,我自己守?”齐方圆还没接受这个事实,钱禄就已经扶着老太太走远了。


啊这……


齐方圆进客厅,先看了眼香炉。三根香插在那,看样子刚燃着不久,桌子上有一些烧完的紫粉色木棍——看来已经换过几轮了。


她长舒口气,走到铁盆旁,自然而然的坐在火盆旁摞着的两块砖头上。旁边放着一小摞压好的纸钱,她顺手捻了一张扔进火盆里。


火盆前面有一个草团,应该是来吊唁的人带来的。也难为他们,阿左一家一家去报丧,接到报丧的再来吊唁,这一折腾,怕是今晚谁都闲不下来。


齐方圆捻纸钱扔进火盆,正巧吹进来一阵微风,纸钱被吹开,落在了地上。她看了眼大门,印象中办白事都是敞着门的,应该有什么说法。再说回来,把门关上,这屋子里就剩她和周阿婆了,那岂不是更吓人?


没办法,她捡起地上的纸钱,再次放到火盆里。


骤然风起,火舌猛的窜起一米之高,她下意识后移抬手去挡。炙热的温度略过皮肤,卷起的灰烬也被吹向她,她闭眼,紧接着,胳膊上传来纸张触感。


睁眼。被胳膊挡住的纸钱摇曳落地。